“……谁啊?”
千佐都感到不寒而慄。甘粕似乎也知道,他儿子想要取他的性命。这对父子是怎么回事?千佐都完全无法理解。
“咦?是这样吗?”
千佐都问。甘粕喉咙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我没有,”千佐都终于挤出了声音,“我才没有成为杀人的帮凶。”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做了甚么?”她用颤抖的声音反驳道。
千佐都无言以对,拚命吞着口水。甘粕问:“他还好吗?我儿子还好吗?”
“妳别装傻了,我全都知道了,正因为知道,所以妳临时打电话叫我出来,我也答应来这种奇怪的地方。我在电话中不是甚么都没问吗?我全都知道。”
千佐都没有吭气,甘粕再度发出奇妙的笑声。
“是啊,为甚么这么问?”
“喔喔,结果刚好遭遇硫化氢事故?”
千佐都没有说话,把车子开了出去,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而且一路颤抖着开车。
“我只是和我丈夫一起去赤熊温泉。”
千佐都看到他的脸忍不住惊讶。因为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木村的影子。为甚么之前都没有发现?她直觉地知道,他们是父子。
“走吧,”甘粕说:“开车吧,他应该快等不及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不已。不光是手,膝盖也微微颤抖着。身旁好像有一股阴气不断飘来。千佐都从小到大,从来不曾这么害怕过。老实说,她很想逃离,但是,她不可能这么做。事到如今,她再度体会到自己被带进一个原本不应该踏入的领域。
果然是这样,他们是父子,而且甘粕知道,他儿子在等一下要去的地方等他。
千佐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知道自己反驳也没有用。
不一会儿,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的交流道。千佐都打了方向灯,甘粕小声嘀咕说:“原来是这裏。”然后又用鼻子“哼”了一声。他可能猜到了甚么,但没有多说甚么。
甘粕向车内张望后,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她说:“原来妳一个人。”
甘粕才生按照电话中的约定,出现在刚才的休息站。因为下着小雨的关係,空气中弥漫着雾霭。身穿黑色大衣的他走过来的样子,彷彿是来自不祥世界的使者。
“好吧。”甘粕沉默片刻后说:“不光是妳先生那件事,那须野在苫手温泉死亡那件事,也被认为是不幸的意外,不是刑事案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老实说,我也想不出来,但我很清楚,那不是单纯的意外,也知道是有人安排的。那天之后,我就一直在等待,等待他和我联络。虽然我不知道他会用甚么方式,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和我联络,结果就接到了妳的电话。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拉拢了妳,我虽然不知道妳发挥了甚么作用,但他用某种魔术杀了两个人,这是事实,不是吗?”
甘粕不时乾咳几下,始终没有说话。虽然千佐都对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甚么事感到害怕,但她只能按照木村,不,按照甘粕谦人的指示行动。
得知甘粕才生是第三个目标后,她看了甘粕才生的部落格。部落格中出现了名叫谦人的儿子,文章中描写了他逐渐脱离植物人状态的情况,之后顺利康复了吗?然后想要杀死父亲吗?
“没事,因为我以为妳会带人来。嗯,是喔,所以他等在我们等一下要去的地方吗?”
“但是,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怂恿妳的?按常理来说,即使可以提早拿到遗产,也不会成为杀人的帮凶。”
“当然很好,否则不可能做这种事,不可能想要连续杀三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