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必要，我会告诉你。忘了说一件事，在她外出时，我也会同行。没问题吧？”
她用眼神示意武尾进屋。“打扰了。”他打了声招呼后走进了室内。
武尾认识开车的女人。有着鹅蛋脸的美女鼻子很挺。武尾鞠了一躬后走了过去。
“妳要气球干嘛？”
“啊？”
“对，我只是想和你打声招呼而已，那就拜託了。”他对桐宫玲说完后，走出了房间。
虽然他立刻开始找工作，却迟迟找不到工作。身材高大和曾经当过警察是他的两大优点，警卫保全公司成为首选，但超过四十五岁的年龄成为瓶颈，甚至曾经有警卫保全公司的主管当面对他说，如果再年轻两、三岁就好了。
『怎么样？你愿意见面吗？』
以前当警察时，他主要在警备课。因为他体格健壮，再加上有柔道三段，所以经常派他保护高官政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人生命的工作激发了他强烈的使命感和正义感，甚至觉得那是自己的天职，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梦想能成为特勤人员。
所有的事都称不上是奇蹟，也许只是巧合而已，但武尾并不是对这些现象感到奇怪，而是即使发生了这些事，不光是圆华，就连目击者之一的桐宫玲也似乎完全无动于衷。照理说，不是应该会说“幸好帽子又漂回来了”，或是“没想到妳这么会玩纸飞机”，或是“刚好躲过了雨，真是太幸运了”之类的感想吗？但是，她们两个人都闷不吭气，似乎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完全看她的心情，有时候每天外出，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出门。每次都要到出门时才知道，我应该事先告诉你这件事吗？”
『我有事想要拜託你，请问方便见面吗？』桐宫玲问。
好像是这么回事。“失礼了。”武尾打了声招呼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桌子上放了几页资料，其中有一张有武尾的证件照，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记录了他的经历。这应该也是向之前的保全公司窃取的。
但是，他不太愿意回去。他十八岁时离开故乡，即使现在回去，也根本没朋友。
他弯起右臂后用力，左手握住了隆起的肌肉。
“妳怎么知道？”
“你好像马上就想问关于她的事。”
如果是这样，就不能原谅前公司，怎么可以随便透露个人隐私？
当初和警卫保全公司签约时，他曾经提出希望不只是当保全，而是能够执行保护任务，最好是护卫客户的任务。事实上，他也经常接到这类工作。听到国外知名艺人访日时，他就跃跃欲试，很希望可以派自己担任保镳工作。
接着，有甚么东西掉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是智慧型手机。男人受到惊吓时，手上的手机掉了下来。抬头一看，男人的脸皱成一团，随即消失了。他可能打算下来捡掉落的手机。
这时，听到了敲门声，桐宫玲回答：“门开着。”武尾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没问题。”他回答说。
“公司告诉我们，是很昂贵的东西，还说我这条命也赔不起。”
武尾隔天立刻开始工作，但第一天，他在研究所的大厅枯等了一整天。一问之下才知道，圆华都在所内吃饭。傍晚六点时，桐宫玲说他可以下班了。
武尾有点意外。因为他原本以为护卫对象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知道了。”武尾回答。
“看就知道了，因为你身体不平衡。怎么样？可以跑吗？如果保镳在紧要关头不能跑，恐怕会有很大的问题。”
护卫对象似乎是一个棘手人物，但武尾早就有了心理準备，知道这次是棘手的工作，否则桐宫玲不可能特地委託自己。
『请他进来。』
“这正是你的优点，不会多问不必要的事，这也是我推荐你的理由之一。”
走进安检门后，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桐宫玲在一道门前停下了脚步，她敲了敲门，裏面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请进。』
『我知道。因为我已经问过公司。』
关于离开警界的原因，他只说是因为家庭因素，可能也给人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他曾经在外地的警察分局任职将近十年，但因为看到上司对女下属性骚扰，忍无可忍，委婉加以制止后，恼羞成怒的上司把他调去了偏僻地区的派出所，他一怒之下递了辞呈。由于武尾向来不喜欢唠唠叨叨说明这些事，所以别人可能怀疑他是因为闹出了甚么丑闻，而被踢出警界。
“为甚么会找我？”
男人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面带笑容地摇了摇头。
“嗯，是啊。”圆华冷冷地回答。
圆华露出了微笑，迈开了步伐。武尾他们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几步后，回头一看，发现刚才的少年想让纸飞机飞上天，但他再怎么用力丢，也无法像刚才一样飞起来。
武尾和其他两名同事护送他们从大学前往成田机场，之后只有武尾单独陪同他们前往纽约。男人把皮包交给在纽约等候的人之后，就直接返回日本。回程时，只有他和桐宫玲两个人，但他们在飞机上并没有交谈。因为她坐商务舱，武尾则坐经济舱。他们在成田机场道别，武尾回到公司，报告完成了任务。
『对，如果你方便来学校就太好了。』
桐宫玲听到她这么说，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桐宫玲点了点头说：
听到武尾这么说，她微微收起下巴说：“我想也是。”
羽原圆华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然后上下移动视线，打量他的全身。
“有……面试吗？”
他没有吭气，桐宫玲说：“是质数。”
武尾走进店内，对坐在等候区的桐宫玲说，他去买伞。她摇了摇头说，不需要。武尾问她为甚么，她回答说，买了也派不上用场，然后请他继续去外面等。
只是等待就可以领薪水真是太轻鬆了。他决定从这个角度接受这件事。
圆华对少年说了甚么，调整了纸飞机的形状，巡视周围，让纸飞机飞了起来。纸飞机离开她的手，好像得到了动力，在空中飞行，缓缓旋转的样子很优雅。不光如此，纸飞机在空中飞行后，又回到了圆华他们的位置。她接住了纸飞机，交还给少年。少年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其他几个孩子也都愣住了。
武尾当然也没有发问，之后，三个人都默然不语地回到了研究所。
名叫桐宫玲的女人打电话给他。起初听到这个名字时，他一时没想起来，但对方提到开明大学时，他立刻想起来：“喔，就是上次那位。”
羽原圆华外出时，担任保镳的武尾会随时跟在她身旁，却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只是在共同行动后，渐渐发现了一件事。圆华周围经常会发生不可思议的现象。
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接到了这通电话。
“电话应该摔坏了。哼，活该！”圆华说完后，走向车子。
“我是说你的尿酸值，有没有顺利降到正常值？”
男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武尾后问：“数值下降了吗？”
“好。”
之后就没再见过桐宫玲，所以武尾猜不透她这次为甚么不是委託保全公司，特地找上自己。
“你走路看看。”她说。她说话的声音略微带着鼻音。
“腰，右侧的腰。你不是有腰痛的毛病吗？”
“好久不见。”
“啊？”
“是向公司打听的吗？”
武尾虽然无法接受，但还是走了出去，看着持续下着的雨。已经十月了，气温已经相当低，一旦被淋成落汤鸡恐怕很不好受。
“还有，”桐宫玲竖起食指，“有一个注意事项，绝对不能对她产生兴趣，完全不可以问她为甚么在这裏，在这裏干甚么之类的问题。你同意吗？”
桐宫玲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个人默默地走着，而且都走得很快，好像事先说好似的。武尾慌忙跟了上去。
“曾经听说过，只是不太了解其中的原理。”
如果想找警卫保全公司以外的工作，那就更难找了，更何况他最讨厌坐办公室，帐簿上的数字简直就像密码。
轿车开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一栋白得有点不自然的房子前。门口挂着“独立行政法人 数理学研究所”的牌子。
还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那次是去髮廊的时候，圆华在剪头髮时，武尾等在店外。抬头看向天空，发现天色越来越暗，最后终于下起了雨。那家髮廊没有停车场，等一下必须走去停车的地方，但他们并没有带伞。
但这种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武尾第一次陪同圆华外出。桐宫玲开车前往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圆华逛了好几家店，试穿了很多衣服，看了不计其数的饰品。无论她走到哪裏，武尾和桐宫玲都跟在她身后，同时确认周围是否有可疑人物。
对武尾彻来说，那通电话简直就是“及时雨”。
圆华留下祖母，独自沿着河边小跑起来，似乎想要捡那顶帽子。武尾的目光追随着她，心想不可能捡回来。他不认为帽子会刚好漂回来。
武尾握紧了拳头。他对有工作上门心存感激，“护卫”这两个字更让他心情激动。
武尾只好在沙发周围慢慢走了起来，绕了一周回来后，圆华点了点头，指着他的身体问：“跑步时不会痛吗？”
“并不是我，”男人回答，然后问桐宫玲：“他知道详细情况吗？”
听到武尾的问题，她的嘴角露出笑容。
武尾太惊讶了，“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
他们似乎骇进了公司的网路。
桐宫玲提议了一个时间，武尾回答说没问题，在讨论细节后，挂上了电话。
来到大学正门时，他看着散发出庄严气氛的门柱，拨打了桐宫玲的电话。
“啊，不，没这回……”虽然他语尾含糊起来，但被桐宫玲说中了。那个年轻女子是怎么回事啊？
“这位是武尾彻先生，我正在委託他担任妳的保镳。”说完，她又转头看着武尾说：“她是羽原圆华小姐。”
“原来如此。”武尾点了点头，看着桐宫玲的脸问：“所以呢？”
“接到妳的电话，我有点惊讶。”
那是某次去她祖母家时发生的事。祖母家旁有一条河，圆华和祖母一起在河边散步，武尾和桐宫玲跟在她们不远处的后方。这时，突然吹来一阵风，吹走了祖母头上的宽檐帽子。帽子掉进河裏，顺着河水慢慢流动。帽子离岸边有超过十公尺的距离。
“你都不问。”桐宫玲整理着桌上散乱的资料时说，“你不问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虽然不知道她想干甚么，武尾也跟着下了车。车子旁有一个手上拿了很多汽球的男人，正在免费发给小朋友。圆华走向他，和他说了两、三句话，接过一个红色气球。
武尾看向后车座，圆华指着窗外说：“有一个伤脑筋的家伙。”
她停顿了一下后，看着前方说：“详情等一下再谈。”
桐宫玲打开门说：“武尾先生来了。”
男人露齿一笑。
该好好训练了。他心想。
她偏着头，向左侧移动了两步，然后看準了时机，鬆开了手上的气球。
“好久不见。”桐宫玲笑着对他说。
武尾回头看着桐宫玲问：“护卫对象是这位先生吗？”
“嗯。”圆华用鼻子发出声音后，指着武尾的嘴说：
“所以，妳找我并不是为了工作？”
桐宫玲转头看着他，露出苦笑说：
没想到一个小时后，雨渐渐变小，最后终于停了，但天色仍然很黑。
武尾和圆华走回车上后，桐宫玲问：“满意了吗？”她刚才并没有下车，但应该看到了整个过程。
“怎么了吗？”武尾问。
武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
“託妳的福。”
“既然要委託这么重要的工作，事先当然要做好充分的调查。”
气球来到男人的左手旁，立刻听到“砰”的一声，气球破裂了。气球似乎碰到了男人手上的菸。男人吓了一跳，身体向后仰。
接着，店门打开了，圆华走了出来。她的头髮稍微剪短了。
听到圆华如此断言，武尾感到惊讶不已。她说的没错，武尾从年轻时就深受腰痛之苦。
下车之后，武尾跟着桐宫玲走进了房子。大厅深处有安检门。“给你。”桐宫玲递给他一张访客证，访客证上有绳子，武尾挂在脖子上。
“请多关照。”武尾点头打招呼。
“你通过了她的面试，怎么样？你愿意接受委託吗？如果你愿意──”桐宫玲说了报酬的数字，金额远远超乎武尾的想像。
“啊？”
桐宫玲踩了煞车，“怎么了？”
“她外出的频率高吗？”
桐宫玲站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说：
她立刻接了电话，请他留在原地，她会马上去接他。
武尾站在正门旁，看着学生进出校门的样子。所有的学生看起来都很聪明，脸上都带有自信满满的表情。也许是身为天之骄子、天之骄女的自负。
武尾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着『羽原圆华』这个名字。
“平时很注意当然很好，但去找牙医治疗一下会好得更快。你身体不平衡的主要原因是牙齿的咬合有问题。”
那样物品放在小皮包内，但并没有向他们说明到底是甚么东西。运送人员是一名中年男子，桐宫玲也同行协助。
还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在逛街买完东西后，她在公园散步，刚好有几名少年在玩纸飞机，但他们的纸飞机都飞不起来。有一架纸飞机掉在圆华的脚下，当她捡起来时，折那个纸飞机的少年跑了过来。
“那怎么行？如果有小孩子经过，菸灰掉进眼睛就惨了。”圆华巡视周围后，说了声：“太好了。”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和任职的警卫保全公司之间的合约在两个月前到期，警卫保全公司之所以没有和他续约，是因为他健检的结果不太理想，尿酸值高于规定的数值。人事部负责人说：『如果在紧要关头痛风发作就伤脑筋了。』虽然武尾一再保证，会好好注意养生，努力让数值降低，对方还是没有点头，但是他猜想真正的原因可能和尿酸值并没有关係。因为公司的业绩始终不见好转，高层在情急之下，决定缩减经费。
武尾耸了耸肩，“只要不是危险物品，甚么都无所谓。”
武尾纳闷地看向桐宫玲，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按照圆华的指示去做。
桐宫玲发动了车子，对圆华的行为没有问任何问题，也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武尾忍不住摸着自己的下巴。至今为止，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咬合有问题。
约定的那一天，武尾穿上西装前往开明大学。鬍子刮得一乾二净，昨天还去了理髮店，做好了充分的準备。
“是吗？”男人再度看着武尾，点了点头，“桐宫推荐了你，祝你顺利通过面试。”
“我还没有说。”
不一会儿，一辆轿车停在他旁边。驾驶座旁的车窗打开。“武尾先生。”
“护卫……”他忍不住握紧了电话。
“不，现在知道就没问题了。”
裏面似乎是会议室，大桌子周围放了好几张沙发。
“应该和我一辈子都扯不上关係。不行吗？”
圆华没有回答武尾的问题，走向立体停车场，似乎要他继续看下去。三楼那个正在抽菸的男人仍然专心地操作手机，根本没有看这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武尾好几次都想问，但最后还是把话吞了下去。当然是因为桐宫玲禁止他问任何有关圆华的事。
她捡起帽子，回到祖母身边。个子娇小的老妇人接过帽子，笑着说了声：“谢谢。”
“没问题，我的确有腰痛的老毛病，但平时都很注意。”
“需要那个质数，才能解开变成密码的情报，也就是说，那个质数很重要，运送过程也必须格外小心，所以当初才会委託你的公司。”
“降低了，目前很正常。”回答之后，才开口问：“请问你怎么知道……”
“你看起来没甚么变化。”
武尾问道，桐宫玲摇了摇头。
『不，是工作的事。详情见面再谈，总之，这次希望你护卫一个人。』
开明大学是以理科系见长的知名综合大学，曾经培养出好几位成就非凡的研究家。桐宫玲是那所大学的人。
陪年轻女子逛街很辛苦，但如果是工作，就算不上太大的困难。武尾的目光追随着圆华的一举一动，内心感到很纳闷。她为甚么需要保镳？她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年轻女子，如果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或许需要小心谨慎，但果真如此的话，不可能住在研究所。
“这样的态度很重要。如果很想知道，只是因为工作关係而克制好奇心，我们也会感到有点不安。”
圆华停下脚步。三楼的高度将近十公尺，横向的距离也差不多。
“没问题，妳知道我已经离开保全公司了吗？”
“你的公司并没有透露没有和你续约的原因，但记录留在电脑上，我们稍微瞄了一下。这个研究所有这方面的高手。”
武尾在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武尾当时任职的警卫保全公司，接到了将某样物品从东京运送到纽约的工作。正确地说，委託内容是护卫运送物品的人员。包括武尾在内的三个人负责当时的护卫工作。
“请上车吧，”她说：“要带你去的地方离这裏有一小段距离。”
这一天，发生了一件让他印象深刻的事。买完东西后，桐宫玲开车离开立体停车场时，圆华突然说：“停一下。”
之后，圆华也不时外出。正如桐宫玲所说，她有时候频繁外出，有时候连续多日不出门。出门去的地方各式各样，看电影、逛街、去髮廊，但每次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和朋友见面，独自住在郊区一栋透天厝的祖母是她唯一会去见面的人。门牌上的姓氏写着“蛯泽”，所以应该是她的外婆。武尾没有和她交谈过，是位个子不高、气质优雅的老妇人。
坐在正中央座位的男人站了起来，年纪和武尾差不多，但体格完全不同。那个男人很瘦，下巴也很尖，最大的不同就是长相。看起来聪明、理智，和对方相比，武尾觉得自己长得像猩猩。
但是，武尾禁止自己继续思考下去。因为桐宫玲之前说过，不可以对圆华产生兴趣，而且他也认为和自己没有关係。
“即使是与护卫有关的事也不可以问吗？”
“你在这裏稍微走几步，直到我请你停止为止。”她指着地板，画了一个圆。
在他们走到停车的地点之前，完全没有下一滴雨。武尾鬆了一口气，坐在副驾驶座上。当他繫好安全带后，桐宫玲甚至还没有发动引擎，水滴便开始滴落在挡风玻璃上。雨势在转眼之间增强，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场雨持续下到晚上。
“她就是你这次要护卫的人，发音是 u─hara madoka。平时她都住在这栋房子内，但有时候会外出。当她外出时，希望你担任保镳保护她。无论她去哪裏，都绝对不能离开你的视线，避免她遇到任何危险。”
圆华放下了手，对桐宫玲说：“他没问题。”然后转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武尾一脸茫然地目送她离开。
“既然他不是护卫的对象，知道了也没有意义。”
即使桐宫玲说明，恐怕也很难理解。
武尾绕到副驾驶座，打开门后坐上了车。
“但有的人不是会难掩好奇心吗？你还记得上一次的工作内容吗？”
桐宫玲穿了一件黑色长裤，修长的腿踩下了油门。
武尾抬头看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到立体停车场的三楼有一个男人探出身体，正在抽菸。他一只手正在玩智慧型手机，另一只手拿着香菸。不时抽几口后，把菸灰往下弹。开车来购物中心的客人在正下方的通道上走来走去。
“当然记得啊，护送一位带着皮包的男士去纽约。”
她依然带着微笑，微微偏着头说：“你好像没甚么兴趣。”
“不，这样很好。那个人很快就到了。”她从上衣内侧口袋拿出一张便条纸放在桌子上。
“你一次都没问皮包裏放了甚么，好像也完全不感兴趣。”
他渐渐萌生回老家的念头。武尾老家在宫崎，哥哥继承了从祖父那一代就开始经营的养鸡场，之前就希望他回家帮忙养鸡场的工作，同时协助照顾父母。
武尾注视着他离去的那道门，桐宫玲指着沙发说：“请坐，虽然听说保镳基本上都不会坐下，但目前还没有决定录用。”
他没有理由拒绝，立刻回答说：“我接受委託。”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桐宫玲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的眼尾有点下垂，看起来好像没睡醒的表情，但瞇起的双眼发出冷静观察对方的锐利眼神。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有这种感觉，所以千万不可大意。
“我应该问吗？”
“你不想知道究竟是甚么东西吗？”
“痛？哪裏痛？”
圆华跑了二十公尺左右后停了下来。之后发生的事才令人惊讶。风向稍微改变，掉进河裏的帽子竟然改变方向，漂向圆华的方向。和之前的气球一样，好像被她吸了过来。
“数学中的质数，像２、３和５一样，除了１和本身以外，无法被其他数字除尽的数字。当时的皮包裏放了某个质数，但位数很惊人，即使使用超级电脑，也无法轻易发现那个质数。你知道目前这种质数用于情报密码化吗？”
“不用管他啊。”桐宫玲说。
门打开了，一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头髮很长，但个子并不高，穿了一件格子衬衫，牛仔裙下露出的双腿很细。眼尾微微上扬的眼睛很大，令人联想到猫。
“没问题，我要去哪裏？大学吗？”
红色气球渐渐升向空中，而且随着风斜向移动。好像有一股力量让气球飞向三楼的男人。
这次的工作似乎很敏感，可能要保护无法公开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