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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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妳的妆好像化得比较浓,服装也很花俏。这样不像妳,素雅一点的装扮才适合妳,还有妳的晚归也令人在意。下班之后,就该立刻回家。”

“表面上?您的意思是?”

为了确认石神的叙述是否为真,警方搜索了他家。趁这段期间,草薙和岸谷决定一起找花冈靖子问话。她早已回到家,美里本来也在,但被另一名刑警带出去了。不是不想让她听到这种惊悚对话,而是美里也要接受侦讯。

“那么我会向花冈小姐确认一下。”

我想问妳和这个男人是何关係。

据靖子表示,第一通电话大约是在三个月前打来的。对方没报上名字,一开口就干涉起靖子的私生活。至于内容,全是些惟有平常就观察她才会知道的琐事。是变态跟蹤狂──她赫然惊觉,吓坏了。她毫无头绪。后来对方又打来过很多次,她不再接起。不过有一次,她不小心接起,对方那个男人是这么说的:

“当务之急,就是隐瞒死者的身分。因为一旦死者身分曝光,花冈靖子必然会遭到怀疑。首先我剥下他的衣服,用我带去的美工刀边割边剥下。然后,再弄烂他的脸。”石神语气自若地说,“我捡来一块大石头,用塑胶布蒙在他脸上,砸了又砸。我不记得砸了几次。我想,应该有十次左右,然后再用抛弃式打火机烧掉指纹。做完这些后,我带着剥下的衣服,离开现场。没想到我要离开堤防时,正好发现一斗高的罐子,于是决定把衣服放进去烧。可是火势比我预期的还大,我怕这样或许会引来甚么人,所以还没烧完,就匆忙离去。我一直走到公车经过的大马路才拦计程车,先去东京车站,再改搭另一辆计程车回家。抵达公寓时我想应该过了十二点。”说到这裏,石神呼地吐出一口大气。“以上就是我所做的。我用的电线、美工刀、抛弃式打火机,全都放在我家。”

“知道了。”草薙点头站起。

“是的。有甚么问题吗?”

“那当然。”石神稳如泰山地回答,“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必须保护花冈靖子。一旦有折磨她的男人出现,就得儘快加以铲除,这是我的职责。”

“我是没遇过……”靖子吞吞吐吐地说。

石神听了嗤之以鼻地说道:“那应该和你的工作无关吧?兇手在自责之下主动投案,这不就好了吗?还需要甚么其他理由?”

“篠崎,我告诉他搬去旧江户川边的公寓了。”

靖子先摇头,然后才终于开口。

“可是,他有打电话吧?而且是每晚。”

“您不知道吗?”

岸谷停手仰起脸,草薙知道他想说甚么。

文章的内容如下:

要让此人走上与富樫相同的命运,对现在的我而言易如反掌。我已有此心理準备,也有办法做到。

“是令嫒遇到甚么麻烦吗?”

“我本来也考虑过用领带或打包用的塑胶绳,可是两者握起来都容易滑手,而且也可能被扯鬆,还是暖桌的电线最适合。”

草薙抬手安抚他,另一只手摁熄香菸。

被草薙这么一问,靖子露出又迷惘又踌躇的複杂表情,好像有甚么话不愿说出口。

“那当然是为了把他骗到杳无人迹的地方,我从以前就对污水处理场附近的地理环境很熟悉。”

“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虽然您住在她隔壁,但我听说,你们几乎从来没说过话,你只不过是常光顾她工作的便当店罢了。”

“还有呢?”

“您对他的动机毫无所悉吗?”

“当然,对您来说或许是吧。”草薙舔舔唇。“后来呢?”

“我没有这样说。既然会来自首,总有个理由或是起因吧?我想知道。”

“待会儿你让花冈靖子看看这个。照石神的说法,她应该也知道有这玩意,不过我想应该不可能。”间宫说。

草薙点点头,眼睛瞥向石神的耳朵,他的耳廓呈现可说是柔道家勋章的花椰菜外状。警员之中,也有很多人拥有同样的耳朵。

“可是光这样说他还是找不到吧?”

“最后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他,叫他如果找不到公寓再跟我联络。通常如果有人好心到这种地步,一般人至少会怀疑一下,可是那家伙却丝毫没起疑心,可见他一定笨到家了。”

“那等于是窃听啰?”

“您确信富樫先生在折磨花冈靖子吗?”

“是的。不过,她家还有女儿在,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对我说话。她总是假装在和女儿说话,其实是在向我发出讯息。”

石神不以为然地皱着眉,大摇其头。

石神毫无表情地盯着草薙。不,说不定只是视线对着他,其实根本没在看他。也许他正用心灵之眼凝望着某个远方,而草薙只是碰巧坐在他面前。石神那完全抹杀感情的脸孔,让人不得不这么想。

“也许不知道,不过她应该是对着我家的墙壁说。”

“工藤邦明先生是吧,他怎么了?”

“如果问我是否有罪恶感,我不得不说,那跟罪恶感的确有点不同,不过我很后悔。早知道就不做那种事了,要是早知道会被那样子背叛,我才不会杀甚么人。”

“怎么?你干嘛苦着脸?你还有甚么不满意的?”

“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只是换一套便于行动的服装,等时间来临。这段期间,我开始思考怎样才能确实杀死他。经过多方检讨后,我选择了绞杀。我认为这个方法最万无一失。如果用刺杀或扑杀,谁知道到时会不会喷得满身是血。况且我也没把握能一招毙命。而且用绞杀的话,凶器也比较简单。不过,还是得选坚固一点的东西,所以我才决定用暖桌的电线。”

“我一边提防着别人的耳目,一边朝那家伙即将现身的地点走去。不过,其实也不用特别小心,路上根本没半个人影。”石神说着又喝了一口茶。“我到达堤防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他打来的。他说已经到了纸上抄的地点,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栋公寓。我问他现在在哪裏,那家伙回答得可仔细了。我一边跟他讲电话,一边还得小心不让他察觉我正逐渐接近。我说我要再确认一下住址请等一下后就把电话挂了,其实那时我已确定那家伙的位置了。他正懒洋洋地坐在堤防边的草丛裏。我蹑手蹑脚地缓缓走近他,那家伙完全没发觉。等他发现时,我就站在他的正后方。可惜那时,我已经把电线套在他脖子上了。那家伙虽然拚命抵抗,但我用力一勒,他立刻就没气了,简单得很。”石神垂眼看着茶杯,杯子空了。“可以再给我一杯吗?”

“换句话说您之前就和她有密切接触?”

石神小小地吸了一口气。

这小子当刑警还这么长舌,草薙边这么想边拿下耳机。

壁纸被撕掉大约二十公分见方的大小,连壁板也被割下。从那裏还延伸出细细的电线,电线末端连接着耳机。

“石神说他是为您做的,为了花冈小姐才杀人。”

是岸谷的声音,虽然略有杂音,但清楚得简直不像隔着一层墙壁。

“用不着说我也知道,凡是她的事我都很清楚。”石神点点头。

“他问我知不知道花冈靖子上班的地点。我说地点我不清楚,只听说是个餐饮店。此外,我还告诉他,她通常十一点下班,女儿也会去店裏等她下班再一起回家。当然,这全都是我瞎掰的。”

“您杀死他的这件事,可曾告诉花冈靖子小姐?”草薙问。

“因为我对花冈靖子了如指掌。包括她已离婚,正在四处躲那个前夫,这些事情我统统都知道。”

“您为何要捏造那种地方的住址?”

“富樫当然急着想知道详细住址。我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屋,一边看地图一边把住址抄在便条纸上。那个住址,位于污水处理场那边。我把便条纸一给他,那个白癡就高兴得要命,还说我帮了大忙。”

“就算是老师,这年头也甚么人都有。”岸谷在草薙身旁说道,然后就垂下头像要为插嘴道歉似的。

“他问我知不知道花冈靖子出门到哪去了。于是我就说:她现在不住在这裏,好像是因为工作关係不得不搬家,所以不久之前搬走了。他听了果然很惊讶。然后就问我知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裏,我说我知道。”

“那当然。我和她的关係,万一被你们警方发现就完了,所以我们一直尽量避免接触。”

“请等一下。”靖子说着站起,从柜子抽屉取出信封,一共三封。没写寄信人是谁,封面上只写着花冈靖子小姐收,也没写地址。

“我在我家墙上,对着她们家装了一个收音器。我就是用那个。”

我有这个权利命令妳,必须立刻和这个男人分手。

“能否说得具体一点?”

“还有甚么类似这样的怪事吗?”

“是花冈靖子这么告诉您的吗?她说她假装和女儿说话,其实是在对您倾诉?”

“就放在我门上的信箱裏。本来还有更多封,都被我扔了。不过我看电视上说,万一出了甚么事,留着这种证物对打官司比较有利,所以虽然很觉得噁心,还是留下了这三封。”

“十点左右,我走出家门。除了凶器,还準备了美工刀和抛弃式打火机。不过在前往车站的途中,我发现有人在垃圾场扔了一块蓝色塑胶布,就决定把那块布也摺起来带去。然后我搭电车到瑞江车站,从那裏坐计程车,前往旧江户川边。”

草薙照着间宫的吩咐,把耳机塞进耳朵,顿时听到说话声。

“为甚么用电线?坚固的绳子应该还是很多种吧。”

“找到暖桌的电线了,和暖桌一起收在箱子裏,而且是空心麻花绳,和用来绞杀富樫的凶器一样。只要上头沾了一点被害者的皮肤就可定案了。”

草薙一边斜视着岸谷记录要点,一边叼起菸。点燃之后,吐着烟凝视石神,对方的眼睛令人无法联想到任何情绪。

“您告诉他在哪裏?”

否则,我的怒火将烧向这个男人。

靖子痛苦地皱起眉,歎了一口大气。

“你戴上耳机试试。”

“妳是否有甚么烦恼?如果有,希望妳毫不保留地告诉我。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每晚打电话。以我的条件可以提供妳很多建议,别的人都无法信任,也不可信任,妳只要听我的话就好。”

草薙手指夹的菸,已有一半以上燃成灰烬。他把菸灰撢进菸灰缸,然后和岸谷四目相对,刑警学弟满脸困惑地歪着头。

“关于这个我晚点再请教,请再详细地叙述您和富樫先生的对话。刚才您说到,决定暂时假装相信他是花冈靖子的丈夫……”

“刚才您说,您和花冈靖子小姐,是用谁也没察觉的方法取得联络。那到底甚么方法?”

“瑞江车站?不是篠崎?”

“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是在三月十日。”他以平板的声音开始叙述,“我从学校一回到公寓,就看到他在屋子旁边打转。好像在找花冈小姐家,还伸手在她家门上的信箱掏来掏去。”

间宫指着书架旁的墙。“你看这个。”

“就是那个富樫,当然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石神微微放鬆嘴角。

“于是您就带着那个去现场?”

“也就是说,她在对您倾诉?”

“我不是在窃听,我是在听她对我倾诉。”

“除了电话还有甚么别的吗?”草薙问。

一去隔壁,间宫正坐在椅子上等他,桌上放着打开的电脑。年轻的刑警们正忙着把各种东西装进纸箱。

“因为之前几乎都没交谈过,所以我听不出来。在电话中也只有第一次有讲话,现在连那是怎样的声音我都记不清楚了。况且,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做出这种事,他可是个高中老师耶。”

“如果在篠崎下车,万一和那家伙碰个正着不就糟了。”石神爽快地回答。“我下计程车的地方,离我告诉他的地点还很远。总之一定要小心的,在达成目的之前,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发现。”

“我说过了,我是透过特殊的联络方式得知的。”

“不是那样。那不就让人发现了吗?她在她家说,我透过机器听。”

“请等一下。这么说来,您从见到富樫先生的那一刻起,就已决定要杀害他了吗?”草薙边问边凝视石神,这段内容太惊人了。

萤幕上出现了一个文书处理档,画面显示着写好的文章。草薙凑近细看。

岸谷站起来,拿茶壶替他倒茶。“谢谢。”石神点头致谢。

“杀人之后呢?”草薙问。

“上次见面时,他说他收到奇怪的信。没写寄信人是谁,内容是警告他不准接近我,信裏还附了他被人偷拍的照片。”

“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出声喊他。结果那男的很慌张,说他要找花冈靖子,还说他是她分居的丈夫。我立刻知道他在说谎。不过为了让他放鬆戒心,我还是假装相信他。”

“我已查明和妳频频会晤的男性是何来历。我特地拍下照片,妳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啊!”草薙不由得叫出声。

敲门声响起。请进,靖子一回答,年轻的刑警推开门探进头来,是负责搜索石神家的那组成员之一。

“那是因为谁也料想不到,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竟会二话不说就对自己萌生杀意。”

“他说,一直和您保持联络。”

“抱歉。”草薙伸出手,打断他的话,“这些念头,全都是您在那一瞬间想出来的吗?”

“我是花冈靖子的贴身保镳。替她挡开那些心术不正企图接近她的男人,就是我的职责,不过我不太想让社会上的人知道这件事。毕竟我还是个高中老师。”

再重複一次,如果妳和此人有男女关係,我绝不允许这种背叛。我一定会报复。”

“很意外吗?”草薙观察着她的表情问。

“你和靖子的对话,我都透过这个听见了。”间宫看着墙上的收音器咧嘴一笑,“石神是个典型的跟蹤狂。他一厢情愿地自以为和靖子情投意合,想把接近她的男人通通铲除。前任老公,不就是最可憎的对象吗?”

“听声音听不出来是石神吗?”

“看您这样,不像是自责之下才来投案。”

“你们还用甚么方法联络过?”

“为了限制他的行动,就算那个地点再怎么僻静,还是不能让他太早抵达。我想他只要听说花冈靖子十一点才下班,而且在那之前女儿也不会回家,应该就不会提早去公寓找她们了。”

“被背叛?”

“请便。”

“换言之,她并没有这么说过?这只是您自己一厢情愿地认定吧。”

“是的,我们以前就是这样说好的。”

“那么您也没跟她讨论过命案吗?”

石神依旧面无表情,只有眼睛眯了起来。

“请等一下,您为甚么认为他说谎?”草薙质疑。

“我有不祥的预感,我担心妳会背叛我。虽然我相信这绝不可能,但如果真有这种事我绝不会原谅妳。因为只有我才是妳的战友,只有我能够保护妳。”

“你们俩之间?这么说,她也同意这样做?”

“这不算甚么吧。”石神恢复严肃的表情。“他一心只想赶快见到花冈靖子。所以对我来说,只要利用他这种心态就行了,一点也不难。”

石神的叙述没有太大的疑点。尸体的状态和现场的情况,也和警方掌握的内容完全符合。这些事项多半未经媒体披露,所以若说是编造的那才奇怪。

“不是确信,是知道。花冈靖子一直受那个男人折磨。为了逃离他,才搬来隔壁。”

“那最好,这样比较确实。”石神用充满自信的口吻说完,猛然缩回下颚。

靖子答应了。从此,电话真的每晚响起,对方似乎是从公用电话打来的。她尽量不接那种电话。

(……石神先生会被判甚么罪?)

“借我看一下。”草薙说着打开信封。

“那倒不是,我自认还算了解石神这个男人的个性,可是他的供述内容和我对他的印象差太多了,所以我很困惑。”

“这是?”

“打她的手机,不过我们不会在电话中交谈。我只是让电话响起,如果她有紧急要事就会接电话。如果没事,就不会接。我听到电话响五声之后,就会挂断电话。我们俩之间,就是这么安排的。”

“让你看看这玩意吧。”间宫移动电脑的滑鼠,但他的动作很生涩,八成是谁刚才当场教他的。“就这个。”

“正因为初次见面,才更该觉得奇怪。可是那男的,把写有假住址的便纸条小心翼翼地往口袋一塞,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我确定他走远后,就进屋开始準备。”说到这裏,石神慢条斯理地伸手拿茶杯。茶应该已经凉了,不过他还是喝得津津有味。

草薙想起,这个学弟打从命案发生就一直护着花冈靖子。石神的自首,想必令他很安心。

“电话,我每晚都打电话。”

“最后我想再请教一下。”草薙的手指在桌上交握。“您为何来自首?”

“做甚么準备?”草薙催他往下说。

“这是花冈小姐亲口告诉您的吗?”

如果是恋爱关係,那等于是严重背叛了我。

“是的,我要再次强调,这是瞒着世人的秘密来往。她虽然有女儿,但我们连那孩子都瞒着,一直小心、巧妙地保持联络。”

“您把便条纸给他,然后怎样了?”他决定还是先听完下文再说。

侦讯室内有草薙和岸谷,岸谷在隔壁桌做记录。石神拒绝让其它刑警陪同在场。他的理由是:如果有太多人争相发问,他会无法彚整说话的思路。

“所以我第一次去拜访时,您才会告诉我,你们几乎毫无来往?”

“那么花冈小姐知道有那个机器吗?”

“是的。”

“这么说,你们会约在哪裏碰面啰?”

“这我当然知道……除了收音器还找到了甚么吗?”

根据到目前为止的发展,那封信的寄信人除了石神不可能是别人。草薙想起汤川学,他似乎很尊敬身为学者的石神。如果知道这个朋友竟然干出跟蹤狂的勾当,不晓得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不自首比较好吗?”

“有好几种。其一,是她会说给我听。”

石神点点头。

石神的语气毫无滞碍。当然,既然会来自首,想必脑中已充分整理过了。但他的叙述有太多不自然的地方,最起码和草薙到目前为止对石神的印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要看审判的结果。不过他犯的是杀人罪,就算不至于判死刑,也绝对不可能轻易获释,所以应该也不会再缠着花冈小姐了。)

“打那些电话的,果然是那个人啊。”

“抱歉,您指的那个人是……”

“找上了他啊……”

“我是柔道社的顾问。如果从后面偷袭,就算对方身材比较高大,也能轻易制服。”

石神用力吸了一口气。

“你来找我,是为了打听富樫命案吧?那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真话。否则不就会立刻遭到怀疑了。”

“下了计程车之后呢?”

“那个女人……花冈靖子,”石神略抬下颚继续说,“背叛了我。她想和别的男人交往,亏我还帮她收拾了前夫。要不是她向我诉苦,我才不会杀人。她之前就说过:好想杀死那种烂男人,所以我才会替她下手。说起来,她等于也是共犯,警察应该也逮捕她才对。”

“您是说,花冈靖子完全不知道石神做了甚么吗?”

“可以先交给我保管吗?”

听到草薙这么问,石神冷然一笑。

“机器?”

篠崎就是在这裏出现的啊,草薙想。

“看来您果然心里有数。”

“好,叫我说几遍都行,这也无可奈何。”

“我们有很多方法,这个应该先说比较好吗?”石神露出窥探的眼神。

石神打直腰桿,微微挺起胸膛。

 

每个信封都装了一张便笺,是以印表机列印出来的文章,内容都不长。

妳也不想想看我为妳做了甚么。

她微微点头。“我早就知道那个人对我好像怀有特殊感情。不过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那种事……”

草薙这么一问,石神微微吐出一口气。

“人哪,本来就有很多不同的面貌。跟蹤狂的真实身分,通常都令人跌破眼镜。”

草薙看完后,把便笺又装回信封。

“被害者身材魁梧,才四十几岁。如果他拚命抵抗,我觉得应该没那么容易勒死吧?”草薙试探着说。

“原来如此。”草薙点点头,“您刚才说,因为是贴身保镳,所以对花冈靖子了如指掌。”

草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石神宣称和花冈靖子有秘密接触的说法太唐突,背景也暧昧不清。不过对草薙来说,他现在只想儘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打到她家吗?”

(只要一证明石神的供述是真的,接下来进展就快了,今后应该也不会再给花冈小姐府上添麻烦了。)

“我怎么可能告诉她。”石神回答,“这么做的话,万一她告诉别人不就糟了。女人这种动物,本来就很难保守秘密。”

得知石神自首,靖子瞪大了眼,愕然屏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因为,那个人怎会对富樫……”

“跟我?”靖子顿时脸色一沉,“没那回事。”

“那是表面上的立场。”

“是……”

“我知道妳忙得没空接电话。我看就这样吧,我每晚都会打电话,如果妳有事找我就接电话。我会让电话至少响五声,妳只要在那之前接起就行了。”

“那怎么可能。”一直面无表情的石神,脸色终于出现些许变化。“她被前夫折磨的事,我也是听她诉苦才知道的。她就算跟女儿说这种事,也没有任何意义。她是想让我听见,才故意这么说,她还拜託我替她想想办法呢。”

草薙把石神的叙述告诉靖子,她的脸孔扭曲。

“草薙先生,请你来一下。”

“这样瞎掰的理由是?”

间宫大大点头。

“我猜想过可能是他,但我并不确定。因为对方没报上名字。”

“刚才的叙述今后还会请您说上很多次,接下来也会製成正式的自白书。”

“不……我只是觉得很佩服,您竟然能当下就想出那么缜密的计谋。”

“不,不是的,是工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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