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太高估我了，我还没掌握任何线索，只是自己的想像而已。”
听小代子这么一说，电话差点从靖子手中掉落。
“好像是。”
“我知道了，谢谢妳特地打电话来。”
“没甚么大不了的，只是不要的报告和资料，因为我不信任碎纸机。”汤川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桶，把水倒进罐子裏。咻地一声，顿时冒出更浓的白烟。
“啊，是。”
“如果实际下手的和处理尸体的都是石神，那他就不是共犯，应该是主犯甚至单独犯案了。但就算再怎么癡情，我也不相信他会傻到这种地步。因为靖子一旦背叛他，他就完了，她应该也背负了甚么风险才对。”
“喔？你本来不是反对『尸体搬运说』吗？”
“如果是石神拟的计划，绝不会这么不堪一击，他不可能拟出这种漏洞百出的计划。”
“对，这个我已经告诉过刑警先生了。”
“难道不可能是石神独自杀人，然后两人联手弃尸吗？”
靖子凝视着工藤坦然叙述不当一回事的脸孔。
“是便当店的人这么说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该不该继续发展和工藤的关係，令她很犹豫。她希望关係变得更亲密，可是一旦希望成真，她怕会因此招来甚么重大的破绽。她想起石神面无表情的脸孔。
“我说过了，如果有共犯就另当别论。不过主犯──也就是实际下手的人──是花冈靖子，说不定石神也有帮忙。总之我确实她一定在场，参与了杀人。”
“这就表示石神忘了擦掉上面的指纹，石神会犯这种最基本的错误吗？他可是达摩石神喔。”
“刑警问的就只有这个吗？”
“我是说石神应该没开车，搬运尸体需要汽车吧？他没有车，一定得上哪弄来。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大的本领，可以不留痕迹地，弄到一辆不会留下证据的车子。一般来说，谁也没有这种本领。”
汤川默默举起马克杯啜饮，眉间刻着皱痕，一脸难以信服的表情。
他把电话卡放进口袋，走出房间。像以往一样步上夜路，小心确认有没有被人跟蹤。
“所以呢？”汤川转身面对他，“就算他暗恋花冈靖子，这点对你们的搜查又有甚么影响？”
真啰唆，石神不耐烦地想，这人的数学一定也不好。
“对。跟你聊着聊着我突然灵光一闪，所以就去『弁天亭』确认。逻辑或许重要，不过对刑警来说直觉也是一大武器。”
“我可不记得我有偷偷摸摸的。”
“嗯……”儘管虽然似乎难以释怀，工藤最后还是对她一笑，“那么今天就先这样，我再打电话给妳。”
“让你破费了。”靖子说完转身就走。
“所以，刑警听到这个消息，便去问店裏的人是甚么样的客人。店裏的人，好像就说出您的名字了。”
“不管多厉害的天才，照样都会犯错。”
“总之，我已经找到怀疑石神的理由了，今后我会彻底地盯着他。所以重点来了，昨天虽然决定分道扬镳，但我们能不能订个和平条约？也就是说，我会提供情报给你，相对的你也把你掌握的线索告诉我。怎么样，这样提议不坏吧？”
“妳不用道歉，我并不是在怪妳。为了今后堂堂正正地见面，本来就该让刑警知道我们的交往，我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石神一边留意四周，一边开始详细指点花冈美里。
“对于可疑人物，刑警当然要跟蹤。”
“他没有使用车子。”
“冒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报。”挂断电话后，草薙对汤川说道，“靖子有个女儿叫美里，据说那女孩的同学做出了耐人寻味的证词。”
“我是石神，”他表明身分后继续说道：“十二日跟妳聊电影的人是实香吧。”
“打听我？怎么个打听法？”石神嚥下口水。
“你到底是甚么意思？”草薙一脸厌烦。
靖子挤出微笑。
“我想否认也很奇怪，所以就老实说了，我说就是住在妳隔壁的老师。不过我有特别声明，我说那个老师专程来看妳，只是我们夫妻私下的猜测，是真是假我也不确定。”
靖子也伸手拿茶杯。
“喂？”
“我只是说如果真的另有杀人现场，负责搬尸体的应该是石神。发现尸体的地方极可能就是犯案现场，毕竟两人联手的话，甚么都有办法。”
“令嫒在旁边吗？”他问。
“是我。”石神说，“现在，方便说话吗？”
“你今天好像特别起劲啊。”大概是确定罐中的火已经熄灭了，汤川拎着水桶迈步走出。
“刑警会来，是因为听说有客人为了见妳才来买便当，所以来打听到底是哪个客人。他好像是从工藤先生那裏听来的。”
“花冈靖子的不在场证明目前不确定的是……”
“结果呢？后来怎样了？”
草薙在第十三研究室留有奇妙焦痕的桌前坐下，汤川把两个马克杯放在那上面。老样子，两个杯子都谈不上乾净。
可是汤川缓缓摇头，“那家伙不会做那种事。”
他在惯用的那个公用电话打靖子的手机。响到第三声时，她接起电话。
“杀人现场在哪裏？”
“没有……那么，刑警问了些甚么？”
“请问，您生气了吗？”靖子问。
“那也没办法，因为富樫生前似乎的确在找我。”
靖子挂断电话，感到胃沉甸甸地纠成一团，有点想吐。
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时，石神正坐在电脑前。萤幕上映出三张照片，是拍摄工藤的两张，和靖子走入饭店的一张。本来想拍下两人一起的镜头，可是他怕这次一定会被工藤发现，况且万一让靖子发觉也很麻烦，所以只好作罢。
“怎么说？”
“我有话跟你说，是以刑警的身分询问你。”
是很麻烦──这话她死也不能说。
“这也不大可能。”
那并非误解，事实上，他的确是为了看靖子，才每天早上去买便当。若说他从不期待她感受到自己这片癡心，那是骗人的；然而一想到连别人也这么看他，他不禁全身发热。看到他这种丑八怪苦恋她那种美女的嘴脸，别人一定会嘲笑他。
“到了这个节骨眼，你就别装糊涂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甚么契机下察觉的，但你不就是因为怀疑石神是花冈靖子的共犯，才会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到处打转吗？”
“是的，她叫玉绪遥。”
“不，没有。”
“你简直就像对我一往情深的跟蹤狂。”
“不可能。”他凝重地说道。
“说的也是，总之我就是想告诉妳这件事。”
工藤抬手否定。
“或许也包括了弃尸，不过就时间来考虑，靖子极可能先石神一步离开现场。”
“出了甚么事？”她问。
这个混蛋，草薙瞪着他这么想，但汤川一脸若无其事。
“我不敢说可能性是零，不过应该相当低。花冈靖子在电影院的不在场证明很暧昧，但那之后的不在场证明倒是很确定。大概是决定好时间才行动的。这么一来，她就不太可能参与不知要花多少时间的弃尸行动。”
“是妳告诉刑警我的事情吗？”
“呃，事实上……”说到这裏，她犹豫地陷入沉默。
“都一样。”汤川坦然自若地说，“杀人对他来说应该更容易。”
“对不起。上次和你吃完饭后刑警就找上门来，追根究柢地问我和谁去了哪裏，所以我想瞒着不说反而会令他们起疑心……”
草薙缓缓摇头，拿起骯髒的马克杯。
“我仔细想想，以前好像的确和工藤先生说过，有客人为了见妳，每天早上都来光顾。工藤先生好像把这件事告诉刑警了。”
“喔？你是说我很可疑吗？”汤川饶富兴味地眯起眼，“难得你也会冒出这么大胆的创意想法。有了这种灵活头脑，你应该会升迁得更快。”
石神连忙乾咳。
草薙也跟着追上他。
“没有，只提到实香。因为您说最好暂时不要说出小遥的事。”
“你好像有话想说。”
“嗯，我想应该无所谓，反正我和那个老师也没甚么关係。”
“啊，靖子。我是小代子，妳现在方便吗？”她的声音带着奇特的紧张感。
“不想。”
汤川转开脸，迈步走出。“总之先去我的研究室吧。”
“工藤先生？”
“对不起。他们只是好玩才会这样说，没别的意思，当然也没有把这件事当真……”靖子拚命想解释，可是这番话他连一半都没听进去。
“我打算挨家挨户去清查租车公司。”
“那么到底是为了甚么没擦掉指纹？”
“你这么肯定啊。”
“没有，应该就只有那次吧。不过说不定，可能还有再聊一点点。”
“照你的说法，犯案手法未免太粗糙了。事实上，脚踏车上的指纹忘了擦，又没把死者的衣服完全焚毁，简直是漏洞百出。我倒想问个问题：这桩命案是事先计划好的吗？抑或是在某种原因下，突发性的犯罪？”
“这个我不知道。总之不管在哪，应该都是靖子把富樫约出来的。”
原来如此，靖子恍然大悟。刑警去找工藤后，为了确认他的话所以又去了“弁天亭”。
“无所谓。我刚才也说过了，我想正大光明地来往，偷偷摸摸地见面反而更可疑。更何况，我们的关係本来就没甚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工藤似乎想表现他的大胆，慢条斯理地往沙发一靠，端起咖啡啜饮。
趁着他付帐时，靖子再次扫视四周，没看到貌似刑警的人。
“这么说来，你认为靖子和石神利用这两个小时又十分钟的时间杀人？”
石神闭上眼。草薙刑警他们有甚么企图、行动，接下来会怎么出招呢──他集中精神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想到一半浮现汤川学的脸孔时，他不禁有点动摇，那个物理学家究竟在想甚么？
原来除了她以外的第三者，是这样看待他──
“真是的，那个男人也是，为甚么事到如今还想纠缠妳……人都死了还要这样折磨妳。”工藤皱起眉头，郑重地看着靖子。“妳真的跟那起命案毫无关係吧？我问这话不是在怀疑妳，我只是希望，就算妳和富樫有那么一丁点关係，也能坦白告诉我。”
“啊……”石神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你都不问我为何觉得你可疑吗？”
“没关係，妳说，怎么了？”
“原来如此。”石神依然感到体温上升，“刑警是从谁那裏听到的？”
怎会扯上他呢？简直难以理解。
“好吧。我还没把石神的事告诉我们老大，这纯粹是我的推理。不过如果命案现场在别处，那么搬运尸体的就是石神。”
石神想起草薙这名刑警，他的来意着实奇妙。虽然他嘴上问着花冈靖子的事，但石神总觉得他主要的目的是想打听汤川学。他们到底是怎么谈论的？石神无法判断自己是否遭到怀疑，令他难以做出下一个决定。
靖子环顾左右，窥视周遭的人们，没看到可疑人物。
“真的吗？”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靖子握着手机，闭上眼睛。又是刑警，他们就像蜘蛛网一样，从四面八方把她缠得动弹不得。
“听你这么说我当然很高兴，不过如果给你惹了麻烦，我真的很抱歉。也许，我们还是暂时别见面比较好。”
越过通往品川车站的斑马线时，手机响起，她边走边开皮包。一看来电显示，是“弁天亭”的小代子打来的。
“起先我还没注意，开了一阵子才发现有一辆车一直跟在我后面。我想应该不是我多心，因为对方甚至跟着开进这间饭店的停车场。”
“能不能请她听一下电话？”
“你想太多了。那家伙或许是数学天才，但杀起人来应该很外行。”
“所以两人之间或许有时间差，因为靖子必须在电影结束前赶回去。”
虽然觉得对不起工藤，不过在他还没洗清共犯的嫌疑前应该没事吧，她想。这表示警方还在距离真相很远的地方调查。
“如果现在真有人在监视，看到你这样和我碰面，恐怕又会怀疑你吧。”
靖子张大双眼，“果然……”
“按照他们编的剧本，好像认为妳是富樫命案的主谋，我是共犯。昨天来找我的刑警，还露骨地问了我的不在场证明才走。”
“今天不用了，我自己搭电车回去。”
“真的吗？”
“你说这些有甚么用──”说到这裏，草薙的手机响起，“抱歉。”说着他接起电话。
“刚才妳走后，刑警又来了。而且还问我很怪的问题，所以我想还是跟妳说一声比较好。”
大概是听到踩在土上的脚步声，汤川倏然回头。
“没必要问。因为无论在哪个时代，科学家总是被人当成异类。”说着他又继续往罐子裏戳。
石神瞥了一眼桌上的钟然后起身，快八点了。看来靖子和工藤会面的时间似乎不长，他很清楚这点令自己大为安心。
“这样的话，就和看电影的事产生矛盾了。”汤川说，“如果只是要谈判，用不着事先準备不在场证明──即使那是不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回家。半路上，她去超市买菜，可是买了些甚么，连自己都不太记得。
“跟蹤？”
“可以。”
“啊？”
“你放心，真的跟我毫不相干。”
“喂？”年轻女孩的声音传入耳中，电话传到了美里手上。
“那个人怎么了？”她的声音在哆嗦。
“有甚么想说的你就直说。我已经说出我的意见了，接下来轮到你说了。”
“据称在看电影的七点到九点十分之间，后来去拉麵店和ＫＴＶ都已确认属实。不过我想她应该进过电影院，我们已从电影院保存的票根中，找到留有花冈母女指纹的票根了。”
“这我之前已听妳说过了。那关于另一个朋友，是叫小遥对吧？”
“我送妳回去。”工藤付完帐说道。
“我说绝对没有这回事，可是店裏的人……他们却说，您是为了见我才来买便当……”
“两人联手杀死富樫，把尸体毁容烧掉指纹，脱下衣服焚毁，然后两人再徒步离开现场吗？”
“这个，事情可能有点不好解释，老实说我们店裏的人，老早就在谈石神先生……嗯，石神先生听了也许会不高兴……”
“您说美里吗？她在。”
“对不起，今晚我没事先跟美里说。”
看到女服务生走来，靖子点了奶茶。
“我不会生气，请妳开门见山地直说吧。店裏的人谈了我甚么？”反正一定是嘲笑我的外表吧，石神边问边这么暗想。
石神握着话筒点点头。现在不是狼狈的时候，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刑警逐渐把焦点对準他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就有必要想个对策。
靖子一走进咖啡座，就有人从后方的座位举手招呼，是穿着深绿色夹克的工藤。店内坐满了三成，当然也有情侣，不过谈生意的生意人佔了多数。她略低着头走过这些人。
“是的。”
“那么，你就把你的想像说给我听。”草薙直直看入好友的眼中。
“辛苦你了，我保证你绝对查不到。”
“突然找妳出来不好意思，”工藤笑着说，“先点个甚么东西喝吧。”
“是吗？那就不好硬邀妳了。”工藤拿着帐单，站起身说，“走吧。”
网球场旁边的空地，冒起一阵灰烟。走近一看，穿白袍的汤川捲起袖子，正拿棍子往一斗深的罐子裏面戳。烟似乎就是从那裏面冒出来的。
“我还是比较担心妳。”工藤说，“他们迟早会明白我不是共犯，可是那些刑警，依然在怀疑妳。一想到今后有甚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缠着妳，我就觉得很忧郁。”
然而汤川却眼神认真地摇头。
“妳跟她后来还有聊电影吗？”
“总之我会试着盯住石神。如果男性共犯存在的前提可能成立，调查内容也会更扩大。”
“对。不过暂时可能会被人投以异样眼光吧，刚才我来这裏的路上，也遭到跟蹤。”
“没有，其实也不是甚么大事。”他端起咖啡杯，但还没沾唇就说，“昨天，刑警来找过我。”
他很想问她和工藤见面谈了些甚么，却找不到适当说法。石神会知道他们两人见面，本来就是件不自然的事。
“今天有甚么状况吗？”
“嗯，虽然知道，不过能听到妳亲口说出我比较安心。”工藤点点头然后看着手錶。“既然已经出来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知道有间串烤店很好吃。”
“依妳的个性，我早就料到妳会这么说。”工藤放下杯子，倾身向前。“正因如此，我今天才会特地找妳来。妳迟早会听说刑警去找我的事，到时候，我怕妳会想太多对我觉得不好意思。老实说吧，妳完全不用顾忌我。虽说刑警问了我的不在场证明，不过幸好有人能替我作证，我想那些刑警迟早会对我失去兴趣。”
是岸谷打来的，他报告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草薙边问边做笔记。
“他问的居然是那个人耶，就是那个高中老师，他好像姓石神吧？”
“不知道。”他耸耸肩，“因为隔得很远，看不清对方长相，不知甚么时候人就不见了。老实说，妳没来之前，我一直环视四周，不过好像没看到类似的人。当然，对方或许是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监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结果妳怎么回答？”
“那么，你是说这是计划性犯案？靖子和石神打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他，所以事先埋伏……”
“这样就好。”
“很怪的问题？他问了甚么？”靖子满心不安地问。
“和平条约可是你主动提议的。”汤川往椅子一坐，悠然啜饮咖啡。
“案发当日白天，那个同学说，曾听美里提起晚上要和母亲去看电影。”
靖子感到口中乾渴，警方终于盯上石神了。只是因为听了工藤的话吗？或是另有甚么理由，才会盯上他？
“这个嘛──”草薙像要观察甚么似地死死盯着汤川，“也许是突发性犯罪吧。假设靖子为了谈判某件事把富樫约出来，石神以保镳的身分陪同出席。没想到双方一言不合，于是两人就失手把富樫杀死了──应该是这样吧。”
草薙这么一说，汤川歎了一口气。
汤川大步跨出的脚停住了，他转头回视的眼光变得很尖锐。
“你在烧甚么？”
“真的不用了，而且我还想顺路买点东西。”
“那我就自己说出来吧，你的好朋友石神在暗恋花冈靖子。”
“看来警方是在怀疑你。”
“没关係，我送妳。”
“嗯，没错，不过现在妳可以说出来了。”
“我昨天去了『弁天亭』，在那间店听到一个颇有意思的消息。你不想听听看吗？”
“妳没把她的事告诉刑警吧？”
“喂？靖子？”小代子喊她。
靖子回视着工藤端正的面孔，她觉得这才是他突然要求见面的真正用意，原来他对她并非全然信之不疑。
石神已想好最坏的打算，到时这几张照片应该会派上用场，不过他还是想极力避免让情况演变到那种地步。
奶茶送来了，在女服务生离去前，靖子再次注视着他们俩的周遭。
“我先说吗？”
“岸谷确认过了，好像没错。也就是说，靖子母女早在白天就已决定要去电影院。”草薙对着物理学家点头，“看来应该是计划性犯案不会错。”
“我一直在想这点，”汤川双臂交抱，“不过还没想出结论。”
“甚么事？出了甚么问题吗？”该不会是从工藤那裏听到甚么惊人消息吧，石神想。
“如果石神是共犯，那他到底扮演了甚么角色？”汤川立刻提出质疑。
“我这样说，应该没关係吧？不会给妳造成麻烦吧？”
“照你这个说法，留在现场的脚踏车，还是被害者自己骑去的啰？”
“店裏……刑警今天去过『弁天亭』，而且，呃，听说是去打听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