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莫忧不知道他们又缠绵了多久,只知道终于心满意足的冷昊抱着她进浴室沖了澡,还好心地替她吹乾了头髮,然后又拿来羊毛披风把她整个人裹得暖烘烘的。
他明知博文只是把他当成大哥,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爱意及碰触博文的慾望,才会逼得博文拚命地逃离、四处旅游,才会让博文遇见钱莫愁。
“你给我回去。”钱莫忧戳了下冷昊。
许梅梅整个人摔撞到墙壁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我很想拿张胶布贴你的嘴。”钱莫忧瞪他一眼。
浴室门被用力敲了好几下,传来冷昊不耐烦的声音低吼道:“妳们是淹死在里头了?要叫救护车吗?”
“太可恶了。”钱莫忧说。
钱莫忧倒抽一口气,感觉他另一只手掌在她身上撩拨火焰,她抬起身子,想要得更多,偏偏他就只在她身上燃火,却没有进一步灭火的打算。
“关德雷需要我。”她说。
许梅梅挂断电话,手指开始颤抖,头脑也昏沈起来。她从皮包里拿出安非他命替自己注射。
“干么?没有天灾,他也有可能被人祸困住啊。”冷昊说。
“莫忧,我可以在这里过夜吗?妳知道我家很远。”许梅梅问。
这事,她今年头一回做时,还有些心虚,现在早已驾轻就熟了。
“也许那些都是动机,但是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可能就是单纯地想爱妳,就是想宠妳啊。”钱莫忧说完,自己便先瘪了嘴。“好了,我知道局外人都可以说得云淡风轻。如果换我是妳,应该会先给他两巴掌再回台湾。”
“啰嗦。”冷昊拉着钱莫忧的手,一下子便把人带到门边。“我很聪明吧,多少年前就买了隔壁那栋房子……”
况且,博文都走了,为什么只有她能得到幸福。这不公平!
“我哪里幼稚了!”冷昊蓦回头,一把拉住钱莫忧的手往外走。“这个才叫幼稚。”
她抿了一口汤,又进入半睡眠状态。
“咬了你会变成吸血鬼吗……”
半小时前,他被关德雷叫来。才进门,就被醉醺醺的关德雷狠揍了一拳。
“啊啊啊——”钱莫忧再也没法子控制她自己,只能听见自己催情似的叫声将彼此的热情燃上一波又一波的高峰。
“因为叫出来很奇怪。”她才说完,又很快地咬住唇,忍住体内那让她难耐的欢愉。
冷昊的腰又被钱莫忧的手肘撞了一下,痛得他朝她龇牙咧嘴一番。
李尔把脸埋入画册之间,耸着肩膀,无声地恸哭着。
“看妳这样是已经依了啦。如果不想拿五十万,或是他没付钱,那就去报警啊,跑来这里做什么?”冷昊嘴角一抿,不快地说:“门在那边,不送。”
许梅梅喃喃自语着,直到体力的疲惫击败了她,让她栽进睡梦之中为止。
“纪明仁没对妳怎么样吧……”钱莫忧明明知道许梅梅不是她想像中的单纯,但她就是没法子在这种时候赶人。
“不,她真的是我的梦幻情人,我喜欢她,我要成为她的男人!”
“你这种爱抱人的毛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
“幼稚。”冷昊不理她,一逕拉开大门。
她分明记得就是她前一刻才喝着汤,说起莫愁与关博文和关德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红了眼眶,是他过来吻她的泪水,她才知情。
“李尔吗?我是钱莫愁。”钱莫愁在电话里说话速度比平时快了一些。
她的生命里不要再有后悔了!
“我好羡慕你们。”许梅梅把脸埋入双掌之间哭泣地说。
“乌鸦嘴。”钱莫忧气得咬他一口。
“他如果没遇到妳,现在也不会烂醉如泥地躺在客厅里。”对,一切都是她的错,和他无关。
许梅梅笑着,感觉药效开始发作,整个人开始有精神、心情也好了起来。
“梅梅,不用理他。我们去隔壁他那里过夜。麻烦妳明天出门时,帮我锁门。”钱莫忧把钥匙交给许梅梅,朝她挥挥手。
李尔看着这个在事业上呼风唤雨、被称为拥有对商品宣传直觉鬼才的关德雷躺在地上醉得一塌糊涂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拿过毛毯盖住了关德雷。
“你涉世未深,不要把你的梦想投射到现实里。”李尔记得他是这样回答的。
“妳不能老是把她繫在腰带上。”冷昊说。
钱莫忧一听这种开头,脸就绿了。
“走了啦,妳不要在这边呱呱叫妨碍人家复合啦。”冷昊神色淡定地把钱莫忧的手往臂弯里一塞,一副万事太平的模样。
他拉开大门。
“你那么会算,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妹的事情……”
“你……喜欢的人是关博文吗?”钱莫愁问。
“冷昊!你这个混蛋!”
“怎么身上有酒味?”钱莫忧问。
知道她的经验不足,他用了很长时间让她疯狂。但是,最可恶的是,她明明又累又倦了,他就是有法子让她跟着他放纵。
“你说什么!”钱莫忧立刻冲出浴室,啪地关上门,抓住冷昊的黑衣说道:“美国怎么了?”
“我想去拜访关德雷的父亲,你可以帮我的忙吗?”钱莫愁问。
“那你干么抱着我?”
前提是他得一切平安无事。钱莫愁再度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因为妳应该只是博文的女人。”李尔只说得出这个理由。
“哼。”冷昊瞪她一眼,转身走人,一脸的不爽。“妳会后悔的。”
“抱歉,我以为你是莫忧。”许梅梅的目光看向屋内,用哽咽声说道:“请问莫忧在吗?”
“给我李尔的电话。”钱莫愁说。
冷昊看了一眼时钟,凌晨两点半,哪个疯子?
她拿出手机,也不管现在几点便拨了电话给纪明仁。
“妳咬我,妳惨了。”冷昊勒住她的腰,拖着小家伙就往门外走。
钱莫忧耳朵一热,瞅了一眼说话没分寸的冷昊,却是乖乖地待在他怀里了。
“姊,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钱莫愁看着他们,淡淡一笑地说。
直到那一晚,他情不自禁吻了醉倒后的博文,一切才开始起了变化。
“重点是,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爱我,还是代替关博文在爱我?或是他只是想弥补我这些年的伤心。”钱莫愁摇着头喃喃自语着。
钱莫忧紧抱了妹妹一下,找出李尔名片把号码传给她之后,还想多说些什么,冷昊就已经过来拖人了。
钱莫忧手肘往后一撞,假装没听见他的闷哼。
钱莫忧警告地瞪了冷昊一眼,他不理她,自顾自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取暖。
“他既然提出交往,代表你们是两情相悦。而且他……”钱莫忧轻咳了一声。“应该不是那种会强迫女人的人。”
“理智和情感如果有法子分得这么开,我们就不是人了。”如果不是博文坚持要追求她,现在也许还活着。
“我昨天在我家,不是给过妳建议了吗?妳们女人就是想得太多!男人一开始喜欢的原因可能是为了对方的体温、香味或者是什么鬼理由,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那是我们的动物本能。如果在远古时期,就是敲昏了带回家,什么麻烦都没有。文明愈进步,人类就愈会胡思乱想。”冷昊言毕,还加了一声冷哼。
“你是什么意思?关博文已经离开了。”
李尔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他的低喃,他接起手机。
冷昊双臂交握在胸前,板着一张冰块脸表示不欢迎闲杂人等破坏他们的两人世界。
“我喜欢听。”他吻着她的唇,突然间缓下爱她的速度。
钱莫忧眨着眼,看着妹妹急切的表情,知道冷昊的话切到了重点。
钱莫忧早知道事情一遇到冷昊,所有事情就不会按照正常发展。但她不知道那一顿晚餐还没开始吃,她就已经先被冷昊吃了。
“当然简单——妳就想想十年后的妳对这事会有什么看法?会不会后悔?如果明天就要死了,妳还要作这种决定吗?”冷昊说道。
“如果我当初没让你察觉到我喜欢你,事情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局面?”李尔抚着画册封面,哽咽地说道:“我不是故意要造成这种结果的……”
她才开口,冷昊便勾唇一笑,狂风暴雨般地沈入她体内,炽烈地爱着她。
“为什么?”
“说得倒简单。”钱莫忧对着门外喊完后,对着妹妹低声嘀咕道:“这人此生一路自我中心、为所欲为,还敢在此说大道理。”
“我们人在西岸,当然没事。”李尔看了关德雷一眼。
钱莫忧握住妹妹的手,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妳,我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安慰妳。”
唯一清楚记得的是,关德雷送她上飞机前那双有着千言万语的双眸。然则,一旦想起他的眼眸时,她又嫌自己过度清醒,于是拚了命地想让自己入睡。
“他和他的家人住在一起吗?他的家人没有他活不了吗?他们两人这辈子就要替别人活了吗?只要他们两人情深意重,其他的都是小事。”冷昊说。
时间好快,博文已经离开四年了。可一想起他那张一笑起来、双眼瞇成一直线的灿烂笑脸,他还是会心痛。
因此,关博文开始对钱莫愁展开追求,追求得那么狂烈,好像真的爱惨了钱莫愁一样。
“很有自信,我给他一个『讚』。”
叩叩叩。
如此在飞机上辗转反侧许久后,她脸色像鬼、走路虚脱,说话前甚至需要停顿一下思考。
“为什么你对我敌意这么重?你喜欢关德雷吗?”钱莫愁问。
她是真的觉得很不甘愿,冷昊如果看不上她,她也认了,但他怎么会看上钱莫忧这个傻妹!
“莫忧,我不怪他,他喝多了。只是,喝多的人动作难免比较粗暴一点。”许梅梅边说边挽起长袖,露出手臂上点点瘀青,看得钱莫忧一阵傻眼。
当关德雷手机响起时,李尔正站在关德雷家的客厅里,看着满地散落的关博文画册——
“我好不容易把妳弄得暖烘烘,现在不抱,难道要等妳变冷吗?”他说。
“德雷是我的朋友。”他分得清爱情和友情,唯一错乱他的,是那个拥有柔软髮丝和一对澄澈双眼的博文。
“遇见妳之后。”
“放我下来。”钱莫忧露出牙齿,一脸要咬人的表情。
钱莫愁抱住姊姊,像个孩子一样地窝在她怀里,只说了这句话。
但这并不表示她要马上原谅关德雷,他将她蒙在鼓里,让她一点心理準备都没有,这一巴掌的震惊,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妳又知道了。”冷昊冷哼一声,扳正钱莫忧的脸庞。
况且,与其让别人占钱莫忧的便宜,不如她自己出手,至少她还有分寸,而且钱莫忧在公司需要人出头时,她也曾经帮过忙。钱莫忧该感谢她才对。
钱莫忧什么也不问,握着妹妹的手让冷昊的司机载着他们回到钱莫愁家。
“啊!”
“好了,够暖了。”他说。
我不要!钱莫愁身子猛然一震,整个人突然从浴缸里正坐起身。她不要就这样和关德雷分开。
只有他知道博文的热烈其实是一种想要掩盖喜欢同性的强迫,因为博文开始不接他的电话。
她将唇咬得更紧,更拚命地忍着,不想他得意,直到他几次恶劣地将她带至欢愉边缘,却又完全撤手的举动,让她被慾望折腾得疼痛不已,忍不住哭喊出声——
“德雷,没人比我更懂你的心情。”李尔看着地上的画册,却没有勇气去翻阅它们。
接着,她就在她家客厅里被他吃乾抹净了。
钱莫愁在桃园下了飞机之后,仍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搭上飞机的。她只晓得她头痛欲裂、整个人像火烧一样,而现实则像一场乱糟糟的梦境。
博文开始逃离,然后——
钱莫愁才皱起眉,钱莫忧已经走到她身边,拥住她的肩膀说道:“现在新闻出来,大家电话都往那里去。线路乱是正常的。”
他们两人方才在汽车旅馆里的缠绵,她已经偷偷录影,将来会找人去威胁纪明仁,而她就继续扮她清纯的小狐狸,等着收她的那一份钱。
“什么事?”李尔脸一沈,高大身躯不由自主地紧绷着说道。
依然活着啊。
博文就像个小老弟一样待在他身边,接受着他所有的宠爱,甚至愿意让他握着手为之取暖。
知道他是关博文的哥哥的痛苦已渐渐散去,她现在只清楚——
※※※
而冷昊这个自大家伙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他早知道会进展到这一刻,所以还自备了保险套。
“我还没拿背包。”钱莫忧挣脱他的手,走回妹妹身边问道:“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铃铃铃……
钱莫愁坐在热水里,怔怔地看着姊姊,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酗酒或吸毒就是这种茫然的感觉吧!
“二○一二年,世界末日啊,天灾人祸不断……”冷昊语气凉凉地说道。
幸好,她才跨进机场入境室,姊姊和冷昊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是的,打从他在五年前看到博文之后,他的目光便无法控制地停留在博文的身上。
“再喝一口汤。”他说。
“姊,我真的没事了——”钱莫愁起身走到姊姊面前,拉着她的手说。
幸好,莫忧现在攀上冷昊这种后盾,她正好可以藉此机会好好捞上一笔。
“作出聪明的决定,妳就会没事的。”冷昊说完,挟带他的女人準备回他家睡觉去也。“对了,顺道一提,飓风扫东岸,妳家那口子在西岸,没事。”
“因为我要跟我妹妹聊重要的事情。”钱莫忧低下头,为门外的幼稚鬼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我不要休息,休息只会让脑袋胡思乱想,我明天要跟编辑联络,叫她帮我把档期排密一点。”钱莫愁说。
钱莫忧一时不察,才惊呼一声,人就已被拉到门边。
“谁叫妳不陪我回家。”冷昊从来不是个会被忽略的人。
“不行,我不放心。”钱莫忧摇头。
“不要,我喜欢它们凉凉的披着。”
她的身子一紧绷就会变得更敏感,眼神也会迷濛到让他想吞下她。
“她下午才会到。”冷昊把她压回沙发里,顶着半湿的髮,没好气地套上衣服,走向大门。
门被关上,两人斗嘴的声音顿时消失。
许梅梅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连忙在沙发上躺出一个撩人姿势,将雪胸露出泰半。
“妳为什么没跟我说今晚原本是跟纪明仁约?”冷昊插嘴问道,顺道把钱莫忧的手拉回来——这是“他的”。
“不好意思,他就是幼稚。”钱莫忧说。
“没关係,他说的是对的。”钱莫愁无力地在沙发里坐下。
钱莫忧的惨叫被关在门外,钱莫愁低头看着手机,脸上神色渐渐地已由茫然痛苦转为平静。
恍恍惚惚中,她彷彿看见前方有个男人正等着她,她张开双臂抱了过去,却扑倒在地。
“你不想德雷和我在一起,所以才把事情告诉他的父亲,对吗?”
“就算他离开了,妳也不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若他知道了,他会难过的。”
然后,再和他和好——钱莫忧在心里忖道。
“我跟他没什么啦,醋桶。”钱莫忧捏他的鼻子。
叮噹、叮噹!
“美国不是有飓风吗?你和德雷都没事吧?”
“姊,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你们先回去,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钱莫愁说。
“妳搞什么鬼!我刚洗完澡,身上很乾净,妳给我滚开。”冷昊一脸嫌恶地立刻把人往外推。
“嗯……啊……”钱莫忧闷哼一声,躺在床上的娇躯在他一记冲刺之下拱起,双手难耐地想抓住什么时,却被他单掌扣住双腕置于头顶。
“莫忧!”
电话那端沈默了许久后,才传来一声试探的询问——
“真好。”她瞇起眼,心满意足地像只小猫。
李尔揉着胀痛的脑子,不允许它们有责怪自己的念头。
冷昊的声未落地,钱莫愁已经披着浴袍,湿淋淋地冲出浴室,冲回客厅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关德雷。
“好。等妳作好决定或是休息够了,就打电话给我。”
她会和钱莫忧当朋友,一开始是因为傻里傻气的钱莫忧很适合衬托她的都会气质。她缺钱时,钱莫忧也会拿钱来帮人,否则她是不会交一个女性朋友的——除非有其他利用价值。
钱莫忧紧握着妹妹,就是没法子这样离开。
“我条件这么好,将来一定会遇到有钱的男人,带着我远离这一切烦忧,就像冷昊对钱莫忧一样……”许梅梅在冰凉地上翻滚着,在自己的幻想中笑得合不拢嘴。“我到时候要搭飞机坐头等舱环游世界……”
冷昊黑眸燎然地望着缩在他怀里的娇小人儿。
如果这样还没将她的睡意吓醒,他下一刻的举动也让她完全清醒——他冷冰的侧脸挨近她的颈窝里,冷得她尖叫出声。
“我等会儿检查一下妳身上。”冷昊俯在她耳边说道。
她回来得太冲动、她不想失去关德雷。
“姊,我好累。”
死了。
“你去吹头髮。”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过一旁的毛巾盖住他的头髮。
“对了,顺道一提。美国来了个超级大飓风、淹水兼大停电,宛如世界末日现场。应该没死到妳那个男朋友吧?”冷昊冷幽幽地说。
“梅梅?妳怎么了?”钱莫忧从沙发里起身,着急地走到她身边,把她扶进客厅。
“你如果这么厉害,就说出一点实际的主意啊。他的家人誓死反对我妹和他在一起,这总不是件小事吧。”钱莫忧双手扠腰朝着门外喊去。
“关德雷说他爱我是因为他认为他可以给我幸福。”钱莫愁把脸贴在姊姊手掌上,汲取着人体的温度。
“不可以。”冷昊说。
钱莫忧输了,只能瞪他一眼,趴在他肩膀上,回头对许梅梅说:“当自己家,我不招呼妳了。”
幸好关德雷没事。
“一定是莫愁回来了!”钱莫忧跳了起来,眼睛睁得极大。
“晚上不是原本约看电影吗?妳没来,所以我和纪明仁一起出去,喝了点酒……”许梅梅拉着她的手,突然间啜泣了起来。“结果他对我……对我……”
钱莫忧尖叫出声,因为他冷得像冰的手突然探入她的后背贴着她的肌肤取暖。
“这时候担心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冷昊说。
“看到了吧,就妳不懂得欣赏。”冷昊挨到钱莫忧身边,得意地睨看着她。
“啊……”许梅梅揉着眼睛,装出甫睡醒的慵懒姿态。
“为什么咬着唇?”冷昊俯在她身上,缓下与她结合的动作。
他不该对博文表白的!如果他不表白的话,博文现在——
“他们要是没复合,我就跟你分手。”钱莫忧说。
“没人叫你在这边等。”钱莫忧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打算理这个自己要留下来,偏偏又没一句好话的家伙。
“不可以,至少给我在家睡三天再工作。”钱莫忧试了下水温,又加了些热水进去。
“可以。”钱莫忧说。
死皮赖脸不回家的冷昊被安置在客厅,而钱莫忧替妹妹放了一缸热水,加了一些薰衣草精油,很快地替妹妹沖了个澡后,将她扶进浴缸。
许梅梅点头,看着冷昊头也不回地甩上房门,她脸上的可怜兮兮顿时褪去。
冷昊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姿势那么僵硬,不怕落枕?”
钱莫忧无言,发现她真不懂冷昊的逻辑。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用毛巾擦着他的头髮。
“冷昊!”钱莫忧抓着他的衣襟,满脸感动地看着他。
钱莫忧拍拍妹妹的手,知道是该开口的时候。
这东西原本是因为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照顾家人,才吃这东西提神。但她吃上了瘾,这东西耗钱而且愈来愈没有效果了,只是若是不吃,她又无法入睡,所以她需要更多的量、更多的钱。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直喝一直喝,然后关德雷载着我到处晃、等到我有点意识后,我就已经在飞机上了。”钱莫愁揉着仍胀痛的太阳穴说道。
钱莫忧用大拇指往冷昊额上一印。“给你一个讚,这样满意了吧。”
“再吵我吻妳。”
李尔蓦地挂上电话,在地上坐下,将画册抓在胸前,痛苦地喘着气。
“妳怎么了?”钱莫忧看着许梅梅一身凌乱,轻声地问道。
“钱莫愁就像我们讨论过那种会让我们动心的,神秘又兼具纯真气质的女人喔!”关博文遇见钱莫愁的那天,曾在电话里这样对他说。
“但妳是我的。”冷昊打横抱起她,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
在关德雷醉死之前,口齿不清地说着他故意没收客房的画册,就是潜意识希望莫愁自己发现真相。因为他这个混帐没有勇气告诉她事实,他愈在乎就愈是没法子开口毁掉她脸上的幸福满足……
“妳胡说!”
他的回答换来钱莫忧一阵面带微笑的轻吻。
“关博文的事不是我的错。”
“这是我家。”钱莫忧双手扠腰,仰头瞪着比她高一颗头的他。
“对。”若她和德雷在一起,他怎么有法子看着她而不去想到博文?
许梅梅往前扑入冷昊的怀里。
许梅梅望着空空如也的室内,她瞇起眼,把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全摔到地上。
“以身相许,我会比较满意。”冷昊直接把她拉进怀里。
许梅梅倒抽一口气,原以为冷昊会发火,没想到他只是拉过钱莫忧的手,惩罚地咬了几回。
她拉着他的手一同到厨房加热饭菜,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着。她原不是习惯熬夜的人,吃到睏了、半睁着眼,缩在他的胸前打盹。
“我们找时间再和莫忧一起见面,告诉她我们在一起的消息。你不用在意我,我喜欢你,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你。爱你喔。”
青春期之后,他便不曾对谁这么贪欢过了。谁知道心爱女人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足以撩起慾望大火。如今要不是看在她腿软的分上,他是真想再要她几回的。
“但是,我想他爱我也是因为他内疚、因为他看了我太久,因为他已经将我内化成他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当他见到我时,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不是真的。”钱莫愁哑声说,眼眶又飘了一层水气。
然后,冷昊的那个吻没停止。
“你如果不要一直跟着我,莫愁就不会赶我回去。”钱莫忧打他手臂,眼睛喷火地瞪人。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
光是这样不足洩愤,她拿出化妆包里的瑞士刀狠狠往抱枕上猛刺了几刀,好不容易才消了点气。
“你还记得纪明仁是谁?”钱莫忧惊讶地问。
“任何对我女人心怀不轨的人,我都记得。”冷昊没好气地说。
“他——他说如果我和他在一起,做他的女朋友——就要借给我五十万,让我先去还之前欠下的医药费。”许梅梅说道。
“我现在没法子和他独处而不去猜想他为什么要隐瞒真相。如果他心里真的没有阴影,为什么不直接明说呢?还有,我听过他爸爸的电话留言。”钱莫愁咬了下唇,把身子更加沈入水里。“他爸爸对我厌恶至极,我不想余生都要揹着这种罪名。”
“可是——”钱莫忧原本还想帮关德雷说些话,但是一看到妹妹疲惫的脸庞,所有的话就只化成一句。“反正,妳先好好休息就对了。”
“妳是想让他气到住院吗?”他不想她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引起他不好的回忆。
※※※
“明仁吗?我回到家了。你放心吧,刚才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莫忧的。我很想你呢。”许梅梅柔声说道,脸上却带着嘲讽的表情。
“可是,你们确实相处得很好,不是吗?”钱莫忧握住妹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这才是重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