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
茱莉以不下于他的激 情回吻他。即使生涩,依然勇往直前。
“哦。”
娇娜的螓首低垂,栗色的髮丝间露出两只同样红透的耳朵。
菲利普盯着她的眼神,奇异地专注。
天哪!他比她还要痛吗?
啊?又是为了这个。
“菲利普?”她抽了口气,连忙把窗户打开。“老天,这里是三楼,你不怕跌下去?怎么不走大门?”
她其实可以伸手按住。
隔天一早,茱莉必须去杂货店上工。
因为这就是她,茱莉!
她拉过一件薄毯子,在胸前绕了一圈打个结,变成一件露肩的长服。
“茱莉?”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来。
擡起她下巴的那根食指,顺着颈肤往下移,深蓝的眼眸跟随自己手指移动的方向。最后,他的手指和他的眼光,都停在她胸前的那个结上。
相较于现在的吻,激烈根本不足以形容。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见过动物交配。如果她这一生无法和菲利普在一起,起码她可以得到他这一夜。
然后,他带领她一窥美好的天堂。
如果他是罗德,为了女儿的后半辈子着想,恐怕他也会把产业交给茱莉管理──前提是,罗德相信茱莉不是个会把财产汙走、然后放任女儿自生自灭的人。
……
“妳的月事……”他努力调整呼吸,强迫自己问:“上一次的月事,在什么时候?”
“茱莉,妳为什么不告诉我遗嘱的事?”
心灵上的强烈满足驱走了所有痛感。她轻吻着他的下巴,品味着在她深处移动的那个炽热存在。
“我去──”他的嗓音突兀地顿了一下,茱莉擡起头看向他,他才慢慢地接下去:“我和裴洛去了两个驿站。我刚从三十哩外的『史德驿站』回来。”
貌美如花、十指如青葱的汤森夫人自然干不了粗活,可是她算数和记帐的本事相当高明,帮茱莉理了几本帐,甚至教她几个计数的公式,茱莉顿时相信──这个人绝对是菲利普的妈没错。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看出了她骨子里的坚韧。
她一口气把所有衣服脱掉,长辫解开,然后把那堆髒衣服用力丢进洗衣篮去。
“什么问题?”她擡起头迎视他。
他粗喘了一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眸紧闭,神情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夜里气温已经降到寒冷的程度,她的房间有一个小壁炉,睡前她生了火,此刻壁炉里的余烬让这个小小房间暖到甚至感觉热。
神仙教母的预言,门户不相当的冲突,他身旁人的不看好……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
茱莉矇眬欲醉的双眸凝起焦距,慢慢的睁大。突然间尚且懒洋洋舒服的感觉,被一种奇异的扩张感取代,渐渐地甚至开始有了痛的感觉。
他停在她的咫尺之前,她感觉到他男性的勃发体热迎面而来。
晚上洗好澡之后,她就没费事再穿上衣服。
拜託不要说停。
她虚软地躺在床上,甚至不知道这就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高 潮。
茱莉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走进相连的小浴间。
那,就这样吧!
“我,”他修长的右手继续在那个结上盘旋。“真的很想知道这条毯子底下,还有什么?”
这是他们的第三个吻,在森林里的吻曾经让她以为那就是激烈了。
站在床旁边的落地长镜前,突然对镜子里那个穿着蔽旧男装的女人倒足了胃口。
“十天前……两个星期……我不知道!差不多这个时间,菲利普!”慾求不满的猫咪开始愤怒地咬他。
菲利普站在午夜的庭院,望着漆黑阴暗的大宅。
“杂货店?”汤森夫人美眸一亮。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夫人哪!”罗德夫人望着她从餐桌上礼貌地告退,叹了一声。
这是非常有趣的反差:当全斯洛城的居民都认定这几个母女是来抢罗德家财产的人,罗德家的主事者却是真正相信她们的人。
茱莉只好领着汤森夫人和安德鲁一起上工。
“但是,妳是他遗产的最终受益人,妳死了才轮到仙蒂继承。既然仙蒂是他亲生女儿,他为什么要独厚于妳?”
结果,仙蒂一听说汤森夫人是菲利普的母亲,一口灿烂的笑容连冬日的暖阳都比不上。
“哦?”
室内的昏暗完全无损于他的视觉,她的肤色焕发着润泽的玉光。
但,这又如何呢?
茱莉开始为他的沈默感到心慌。
无论怎么穿,她们都比她美。
还有什么……还会有什么?
其实在回来的途中,茱莉多少有点担心仙蒂发现她未经同意就带陌生人回来住宿,会有微词。
十天到两个星期前。
天哪,这个时候,她怎么想得起来?
有小偷?
吃完饭,她回到房间去。
“驿站?你们查到什么?”她急急忙忙走向前。
渐渐的,刚才那种融化掉的感觉重新在他们交连的地方升起,钻进她的小腹。
然后他的长指一勾,那个结就开了。
茱莉点点头,勇敢地没有呻 吟出声。
“宝贝,抓紧我。”
茱莉叹了口气。“因为那完全不重要,无论罗德先生的遗嘱怎么说,我都不会要他的财产。所以,对我来说,他的财产就是仙蒂的,就是这样。”
轰!茱莉的脸庞着火。
“他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留给我。”
“我必须!因为我已经不想要再搬来搬去了!如果我们必须靠一间小小的杂货店维生,我该死的也会想尽办法活下去!”
她急急倒退一步,他的左手却比她更快,突然之间就在她背后按住她。
忽地,三楼左翼的一扇窗亮起,那是茱莉的房间。她还醒着?
“没关係,汤森夫人交给我招待就行了。”仙蒂一反往常,换上了她还是大小姐时的家居服──一袭有着白色蕾丝的紫萝兰色洋装,看起来像朵鲜嫩的小紫花。
存在着的,只有眼前这个狂野吞噬她唇舌的男人。
茱莉难得的失眠了。
那天晚上菲利普没有回来。
属于他的一部分,却在她的身体里。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每一丝脉动,透过他们相连的部位震荡着她,好像他们不再是两个个体,而是一个完整的圆。
茱莉苦笑一下。“你想想仙蒂的个性就知道了。如果所有遗产到了她的手上,她可能瞬间就把所有的财产换成钱,为自己做一件最美丽的衣裳,去参加最高级的舞会,找一个最有钱的金龟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嫁掉。她根本不是能管钱的个性。”
“他为什么会把所有的东西留给妳?”
菲利普知道自己无法坚持太久,在确定她湿润得足以接纳他之后,他将自己安置在她的腿间,开始试着进入。
十天到两个星期前。
“嘘,我就是不想要吵醒其他人。”一道颀长健壮的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茱莉,既然罗德留了钱给妳们,妳们不必过得像现在这么拮据。”
“菲利普,我没有贪图别人的财产,你要相信我。小时候你说的每件事我都记得:要堂堂正正做人,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要天天洗澡和早晚刷牙,我都记得……”她可怜的低语,让人听了心都要融化。
“……茱莉?”半晌,菲利普的轻唤响起。
茱莉连忙将窗户关起来。刚才在密闭的空间里还没有感觉,冷空气流进来的那一刻,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他盯着身上晕红汗湿的脸颊,和美丽得不可思议的栗眸。
“茱莉,我有一个问题必须问妳。”
所以,鸡生蛋、蛋生鸡。
老天,不要在这个时候停!
“你不明白。罗德把所有现金留给仙蒂,但是要求她到二十四岁才能动用,其他留给我们母女的大多是产业和珠宝──我们绝、对、不、会变卖罗德家的财产!你可以想像这看在斯洛城的居民眼里代表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任由身上的毯子滑落。
菲利普去哪里了呢?他今天晚上会回来吗?
“菲利普……?”她在他的身下,无助地轻唤。
自己的亲生父亲,将遗产交给来这个家不过四年的女人打理,仙蒂的心头又是什么滋味?
她一向对自己的坚强自信感到满足,这几天,这份自信却屡屡受到挑战。
她不想要菲利普痛苦。
“妳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汤森夫人也不是穿着华贵的晚礼服、戴着昂贵的宝石项鍊啊!
“呃……当然不。”
灯灭的那一剎,窸窣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彷彿在研判她到底睡了没有。
哦,老天!她完全忘了她现在只围了一条毯子跟菲利普说话。
“什么……”出口的只是一个勉强的喘息。
菲利普在房间中央转了个身,屋子里只有壁炉的暗红色光影,茱莉重新燃起窗旁的一小盏油灯。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小时依然毫无睡意,她决定起来看书。
仙蒂也是每天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在扫地啊!
“我不知道。”茱莉低下头,栗色长髮披到胸前来。“当初我听到遗嘱的内容,和你一样惊讶。不过我和母亲讨论过,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
他看看紧闭的大门,再擡头看看那扇不怎么难爬的窗。耸了耸肩,向凹凸不平的墙面走过去。
“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他一根手指擡起她的下巴,双眸奇异的明亮。
“看来菲利普来自一个非常高贵的人家!”仙蒂的眸子闪闪发亮。
“嗯?”
确实,在罗德家几个女人之中,最实事求是的人就是茱莉了。
这种美是天生的,她就算穿着一模一样的紫色洋装,也不会变成一朵娇弱的小紫花。她只会是路边最不值钱的紫根草。
“听起来好有趣啊!妳不介意我一起去看看吧?”
“女人的第一次会比较辛苦……”他几乎快死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必须当她的性教育老师。
语音方落的那一刻,他冲入她的体内。
现在焚焚燃烧的,是热情。
“这件毯子底下,是什么?”
茱莉只是低头继续喝自己的汤。
激烈的痛楚几乎让她停止呼吸。老天,为什么这么强烈的快乐之后会有这么强烈的痛?
“茱莉?”
杂货店有什么好看的?仙蒂的脸微微拉下来。
她在窗前的椅子上蜷好,正要拿起书来看,外面的窗台突然响起窣窣窸窸的声响。
这时间差不多是半夜两点,屋里的人一定都睡了。他没有意思要吵醒任何人,或者,他应该回旅店去睡一晚,明早再回来?
那天跟着她在杂货店里忙了一天,汤森夫人回到罗德大宅的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里,只有晚餐时短暂的出现一下。
“我很抱歉,第一次都会这样……”他忍得额角的青筋浮起。
一副莹白赤裸,散发着少女香气的完美娇躯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就是他的茱莉。他想。
“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
忽地,他的气息过度灼热,他的身体过度魁梧,他的存在感过度强烈。
“什么问题?”她迟疑地道。
不也就是这样的坚韧,让他一再地回到这小女孩身旁,暗暗总是想护持她盛开、护持她长大吗?
“我丈夫的事业比较繁杂一些,有时候帐务也是我帮他看的。”汤森夫人温柔地微笑。“这些公式是菲利普教我的呢!我照他说的方法套用以后,真的好算许多。”
“我不要你停……”她要他在她的身体里,和她融成一体。
她大吃一惊,倾身将油灯吹熄,飞快躲到窗帘后往外偷看。
突然间,所有的矜持都放下了。
仙蒂一直以来领域性都很强。虽然她母亲是名义上的罗德夫人,她是长姊,然而这个家正牌的大小姐是仙蒂。以往她们都会尊重仙蒂的意思,如果只是宴请也就罢了,若是有宾客留宿,一定会事先告知仙蒂一声。
他试探性地开始在她体内移动。
“如果妳想停下来,”他顿了一顿,英雄式地说:“我会停的。”